第94节(1/2)
荒无人烟。兄妹两人就那样被随意丢在一间破败的小屋里,处处灰尘,蛛网上有硕大的蜘蛛爬动,地上有蜈蚣和蝎子散步,墙角还蜷缩着条蛇,不时地朝他们吐吐红信子。
二人头皮发麻,吓得心慌,门也开着,却不敢逃走。院子里散跑的几只凶狠藏獒,时不时就要吼叫几声,在吱呀作响的破门破窗上挠个几下,挠得那门窗摇摇摆摆,似乎下一秒就要倒掉一般。兄妹俩甚至能透过破烂的窗玻璃和宽大的门缝看到兔子葬身藏獒腹中的惨状,听到藏獒嘎吱嘎吱咬断骨头的骇人声音。他们相信,这样破败之地出现的兔子,定然也是故意放来的,为的就是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院里的兔子一只一只越来越少,心中的恐惧随之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信自己最后也会和这些兔子是相同的命运,成为藏獒或是蛇的盘中餐。
恐惧、饥饿、黑暗、绝望,他们在一周的时间里受尽了煎熬,生不如死,却偏偏没有囚禁,没有伤害,房中是无毒的蟒蛇,蜈蚣蝎子蜘蛛数量都少,不足以伤人,只让人惊恐;门也没有上锁,是他们想尽办法关着那门不肯出去;院子里藏獒凶狠,却偏偏在兔子全部消失的当天,有人来把他们接了回去;房中甚至给他们留了食物,只是爬蛆的生肉馊饭让他们无以下咽,看着想吐。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让人无可指摘。
白家礼辗转从心理医生口中听到兄妹俩在黑夜之中,一边小心躲避着房中的毒物,一边惊恐地看着藏獒在门口嗤啦嗤啦挠爪子然后冲他们高声吼叫的时候,只觉毛骨悚然。那一刻,他几乎听到了儿女在那破房中的惨呼声,看到了他们抖如筛糠的样子,心道难怪几个月无法恢复正常,夜夜噩梦难眠,从此安分守己到现在。想来白锦堂这还是看着那点点血缘,小惩大诫而已。这样的惩罚对夏风那样的人肯定没用,只是对娇生惯养的非凡和一帆兄妹俩而言,已是绝难忍受的极致。
只是没有想到,白锦堂竟然也会威胁自己。白家礼实在不懂,白玉堂离开白家,白锦堂获益最多,怎么偏偏非要抱打不平,跟自己作对,现在竟然还查出了是自己让人弄走白玉堂的事。这要是传扬出去,章若仪和章家为了面子,也会让自己和姓苏的娘四个死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白家现在白锦堂手里,自然也别指望能帮自己一把,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
白锦堂见父亲的脸色愈来愈铁青,却是神态坦然,悠闲地坐着喝茶。他暗查白玉堂失踪的事已有多年,怀疑父亲也早不是一天两天。可折腾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直到认回白玉堂,算是打开了思路,一边让人底朝天似的查s城,查爱心院,一边让人彻查父亲身边每一个人跟s城的关联。吴伯因为去过s城调查,夏风偷偷跟去时,又发现他对这个城市似乎挺熟悉,幸运地成为第一个被白锦堂盯住的目标。
事情就跟乱糟糟的毛线球一般,找到了线头,一切易如反掌。没多久,就发现白玉堂失踪那段时间,吴伯到过s城,进而发现吴伯当年的一个手下刀头,随他去了s城后便再没回来。在隔壁县市隐居的刀头,很快被雷厉风行又狠辣无情的夏风翻出来,逼问出了事情的真相。当年吴伯和他表弟奉白家礼之命带走玉堂,要送往偏远山区,刀头被带来照顾小娃。彼时年轻气盛,不忍稚子无辜的刀头,趁夜把玉堂偷偷抱出来,放到了s城一个居民区里,然后便逃到了现在所居的这个小城,默默生活。
以后的事情,他不知道,白锦堂也不用他知道,剩下的已不难猜。只是心伤,虎毒尚不食子,父亲为何如此心狠?若说当年等不及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就急不可耐地让人送走玉堂还情有可原。那后来明知玉堂是白家儿子,为什么还不让人去把他接回来?白锦堂多么希望父亲是因为刀头偷偷带走了玉堂而没能找到他,但他知道不是,不可能是。白家礼在k市再见玉堂的时候,反应分明不是如此。白锦堂觉得吴伯肯定没有把玉堂被偷偷带走的事如实告诉父亲,不然二十年间,父亲断然不会让这样一个把柄肆意流落在外,成为随时都能爆炸的一颗定时炸弹,直到最后果真炸到了他。
听白家礼皱眉瞧着桌上白玉堂进入爱心院的那份登记表,诧异地低声嘀咕:“怎么会是这天到爱心院的?”白锦堂嘴角微微一挑,不可见的冷笑一声,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吴伯骗了父亲,没有告诉父亲白玉堂不知去向,没送往小山村的事。
只是这些残酷的真相,白锦堂再不想去挖了,他再不想让这些丑恶暴露在阳光之下,去伤害玉堂。当然,他绝对不会介意把这些证据摆在父亲面前,让他做些早就该做的事。至于这是威胁还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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