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2)

 他越走越急,高高的宫墙耸立着,宽阔的长道仿佛变得没有尽头。季尧身上还穿着亵衣,头发散着,赤着脚,神色可怖,他过处无不簌簌跪了一地,无人敢直视帝王失仪。

    内官监,杨贺院子里有一棵老树,枝繁叶茂,夏日里蝉分外多。

    树荫笼了窗子,逢着天气好,杨贺喜欢靠窗看公文,懒洋洋的,思索时,几根细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窗棂,季尧叫一声,杨贺抬眼看来,慵懒又漂亮。

    季尧盯着那颗树,帝王来得突然,内官监的秉笔太监衣冠不整地跪着,心惊胆战。

    “杨贺呢?”季尧声音低,一字一句问得慢,仿佛怕惊醒了什么。

    秉笔太监惊惶无措地叫了声陛下。

    季尧看着面前人,脸上露出疑惑,说:“杨贺呢?”

    “你是谁?”季尧问:“我的杨贺呢?”

    季尧说:“这是他的地方,”他伸手指着那间屋子,“你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敢住这儿?”

    没有人说话。

    “杨贺——”他看着那身朱红的内侍衣裳,眼睛都似被烧疼了,他攥着他的衣襟,神态癫狂,声音陡然拔高,“杨贺在哪儿?!”

    满院子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内官监秉笔太监腿都软了,脸色惨白,“陛下……陛下,内官监没有这个人啊。”

    话还未落下,就是一声惨叫,季尧狠狠将人扔了出去,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口发冷,怒道:“胡说!”

    “他就在这里!”

    季尧呼吸急促,他不喜欢这个梦,恨透了,可无论做过多少回,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

    好像这才是真实。

    他记忆里的那些东西,不过是一场梦。

    太荒谬了。

    突然,有个宦官颤颤地说:“陛下,这宫里叫那个名字的,只有一个人啊。”

    季尧猛的抬起头,仿佛看见了最后一缕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开口的宦官。

    宦官咽了咽,低声道:“先,先帝在时的大权阉。”

    季尧手都发颤,漆黑的眼珠子光芒更亮,声音压抑,语无伦次地说:“对,对,皇兄在时当权的,他当权。”

    “他在哪儿?杨贺在哪儿?”

    宦官抖得越发厉害,说:“死了。”

    季尧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宦官说:“杨贺……杨贺死了,七年前就死了。”

    刹那间,所有声音都远去了。

    季尧耳朵里好像又听见了漏壶滴滴答答的声音,嗒,嗒,嗒,冰冷又缓慢,似乎透着股子嘲讽。

    “他怎么可能死?”季尧听见自己说,“谁敢杀他?”

    宦官脑袋磕在地上,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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