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2)

    男生闭着眼,鼻梁挺翘,眼尾和右脸颊两颗小痣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比醒着时少了许多攻击感。

    原来痣不会随着年龄长。

    “坐下,”物理老师又重复了一遍。他推了推眼镜,看着后排还站着的人,“陈景深?”

    陈景深收起视线,坐了回去。

    ……

    喻繁是被拍桌子的声音吵醒的。

    他一抬头就吃了庄访琴一记冷眼。

    见他醒了,庄访琴停下用教案拍讲台的动作,举起手中的试卷:“都把桌面上的东西收起来,这两节自习课先用来考试,放了这么久的假,我要看看你们忘了几车知识点。这次考试我要批分的,都给我认真写。每组第一个同学上来拿试卷,往后传。”

    喻繁手指动了动,脸重新埋进手臂里,直到试卷传到他面前才艰难地坐起身。

    庄访琴监考严格,视线四处乱飘,但很少往喻繁这看。

    因为老师们心里都很清楚,喻繁在考试这方面非常坦诚——该是几分就几分,从来懒得作弊。

    喻繁掏出笔写上名字,打算趁庄访琴不注意再睡回去。

    因为犯困,他的字体歪歪扭扭,像被切成几段的毛毛虫。

    几秒后,喻繁忽然想起什么,慢吞吞抬起脑袋回忆——

    今天访琴说了什么来着?

    数学考试过90分,他以后想坐哪坐哪。

    喻繁支着下巴,越想脑子越清醒。

    他揉把脸坐直身,低头,难得地认认真真翻阅了一遍手里的数学试卷——

    好。

    一道题都看不懂。

    喻繁捏着笔,换座位以来第一次观察自己周围的同学。

    右边那桌的两人成绩就比他好点儿,左边是王潞安和纪律委员,前桌是章娴静和一个三学期与他交流不过三句、看起来就内敛沉默的短发女生。

    要么不能抄,要么考不过90分。

    喻繁撑着眼皮干坐了一会。

    直到台上的庄访琴换了个坐姿,他才不情不愿地挪了挪眼珠子,偷偷地看向了身边的人。

    周围的人都还停留在卷子第一页的选择题,陈景深已经做到了第二页末尾。

    喻繁心里没怎么挣扎,他现在只想抱着桌子赶紧滚去黑板报下面坐着。

    两分钟后,确定庄访琴没在看这一边,他单手撑着挡在自己眼前,眼睛朝陈景深手底压着的试卷瞥去。

    托不爱学习的福,喻繁的视力很好。他刚要看清第一道选择题——

    陈景深捏起草稿纸轻轻一盖,把试卷上写了的部分遮住了。

    喻繁:“?”

    他下意识看向卷子主人。

    陈景深低头做题,连个余光都没有给他。

    陈景深:“自己的卷子自己做。”

    -

    庄访琴监考,不能玩手机也不能睡。

    喻繁认命地朝后一靠,两手插兜开始看窗外风景。

    “某些同学,把心收回来,真想出去捡垃圾也得给我忍到毕业。”庄访琴声音凉凉地从讲台上飘下来。

    “某些同学”百无聊赖地把脑袋转回来了。

    试卷上全是线条数字,看得他头晕。

    于是他视线乱飘,开始巡视教室。

    班里其他人都在认真做卷子,只有两个人跟他一样在分神。

    章娴静蒙完选择题,这会儿在整理她那分叉的发尾。

    王潞安……手掌挡在眼前,隔绝了庄访琴的视线,在偷看纪律委员的试卷。

    王潞安脑袋保持不变,眼珠拧巴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要不是看得仔细,喻繁都没发现他在偷看。

    当然,纪律委员也没发现。

    那陈景深是怎么发现的?他明明看得这么小心。

    而且,不是说喜欢他么?

    连试卷都不让抄?

    这些尖子生的喜欢到底有屁用。

    想着,喻繁又往旁边瞥了一眼。

    陈景深手下压着草稿纸,还在认认真真做题。大多数人的草稿纸都乱得不是本人看不懂,陈景深不同,他的草稿纸上干净工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写卷面答案。

    陈景深此刻眸光垂落在卷面最后一道题,他嘴角绷着,抬起右手撑了下太阳穴,像是要沉思的样子。

    仅仅两秒后,他眉间松开,指尖灵活地转了一下笔,扯过草稿纸落笔开写。

    “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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