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1/2)

    话。

    “好好活着吧,就在这张床上。活到你自己受不了死了,或者活到我哪天晚上睡不着。”

    -

    喻繁出来时肩膀松了口气,肩膀重重地塌下来。好似身上的重负终于彻底卸下,心脏、大脑、四肢全都充满力气。

    可能这就是当混蛋的快乐吧。

    他转头,准备领男朋友回家。却发现长椅上像是在等家长的小朋友正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而他男朋友已经起身,转头朝外面走去。

    喻繁:“?”

    喻繁要跟上去,余光瞥到经过的护士,才想起来医药费还没交。他叫了声:“陈景深?”

    “我在外面等你。”陈景深头也没回,只冷淡留下一句。

    喻繁莫名其妙地盯着他背影,直到护士开口问他,他才转过头。

    “医药费?”那位护士愣了一下,翻了翻手里的本子,“哦,44床的医药费已经有人交过了。”

    “有人交了?”喻繁一怔,“谁?”

    “这就不知道了,而且一口气交了三个月的费用。”

    喻繁直到走出医院,都没想出来是谁帮喻凯明付的钱。癌症的医药费贵得离谱,喻凯明那群狐朋狗友不可能,慈善机构也不可能管他这种刚出狱的人,那些远亲更是巴不得离他远一点……

    喻繁看着停在白茫雪景中等他的小奥迪,决定不想了。是谁干他什么事。

    开门上车,喻繁扣上安全带,瞥了陈景深一眼。

    陈景深没看他,下巴微抬,默不作声就踩下油门开出去了。

    喻繁:“?”

    喻繁后靠在椅垫上,眼皮也随着旁边的人绷起来。

    他以前觉得,陈景深平时做什么事、什么情绪都是同一个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但此时此刻,随便拎个人放到陈景深面前,恐怕都能看出这人在摆臭脸。

    但陈景深无缘无故摆什么臭脸?

    喻繁盯着窗外的雪景思索片刻,没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算了。喻繁冷着脸想,爱摆摆吧,莫名其妙,爷不惯你。

    几分钟后,喻繁抱臂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叫了声:“陈景深。”

    “嗯。”陈景深很淡地应一声。

    “你生什么气?”

    “没有。”

    “……”

    车子在一个拥堵的红绿灯停下。感觉到身边人凶巴巴又有点着急的眼神,陈景深手懒懒地搭在档杆上,偏过脸看他。

    “我只是在想,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去哪?”喻繁没明白。

    “拔喻凯明的管子。”

    “……”

    喻繁后知后觉,刚才那医院的墙壁像一层破纸,他和喻凯明的话差不多都被坐在门外的人听见了。

    喻繁立刻说:“没打算去,刚才吓他的。我疯了么要跟他一起死?”

    “刚才吓他的。”陈景深重复一声,“那六年前呢。”

    喻繁一时愣住,安静地看他。

    “六年前你想过跟他一起死,是吗?”陈景深问。

    直到红灯转绿都没得到回答。陈景深转回脸,喉咙滑了一下,忽然觉得车里有些难以呼吸,他手指轻扣按键,车窗微微留出一条缝,冷空气不断涌入。

    气氛结冰似的压抑。陈景深手扶方向盘,感觉着一阵阵钝刀似的后怕。

    下雪堵车,他们在车流里乌龟似的挪,到了某个十字路口更是一动不动,连红灯的秒数都是平时的两倍。陈景深扫了眼导航,打算找一条不堵的路靠边停车待会儿,他现在可能不太适合行驶。

    搭在档杆上的手背突然被人碰了下,手指被慢吞吞撬起来牵住。

    喻繁手一直在兜里揣着,滚烫的体温通过手心传过来。

    “是想过。”喻繁说。

    陈景深没什么表情地抿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泛白,然后手被更用力地扣住。

    “但很快就没有了,我当时……想到你了。”

    “虽然那时候决定要走,虽然没法跟你继续谈。”

    喻繁低头垂眼,音调平稳沉闷,“但一想到你,就不想死了。”

    后来也是。去了陌生的城市,被讨债,被课业折磨,一个人生活,起初也会觉得日子活得没意思,但想到陈景深还在这个世界上,又觉得还能过下去。直到工作转正,这种念头才被逐渐忙碌起来的生活慢慢磨光。

    说出来没几秒喻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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