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2)

    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了吗?

    剑灵茫然的想。

    原来那个年轻的少年,毋庸置疑的神之子,也只是一个会老去的凡人。

    兄弟重逢,刀剑相向,血亲相残。

    明明月光之下,岩胜终于将所有的心声袒露。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是特别的?缘一,为什么你能越过斑纹的威胁活了那么久,为什么你天生就是神之子?”六目的恶鬼的喉咙中发出这样的质问,带着痛苦与深深潜藏了多年的嫉妒。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这样完美的人要成为我的弟弟?

    “我终其一生都在追逐你的光芒,时至今日也无法将你超越。”

    妒火腐蚀了岩胜的心,剑灵在刀中,冥冥朦朦终于恍然:原来——

    原来我当时一直无法看懂的情绪,是你的嫉妒啊。

    原来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岩胜?

    原来一开始就是错的,原来你加入鬼杀队的初衷并不是斩杀恶鬼,所以从一开始就埋下了祸根,所以开始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你的背叛。

    老去的缘一那双宁静如昨的眼中留出了眼泪,一回头,须臾数十年。

    剑灵听见他说:

    “多么可悲啊。兄长。”

    多么可悲啊,岩胜。

    月光之下,滚烫的眼泪没入土地。

    祂永远无法忘记这一晚的刀光剑影,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出日月对决兄弟相杀的悲剧。昔日众星拱月般的神之子终于走到了生命尽头,他在战斗之中停止了呼吸与心跳,寿终正寝。

    祂在数十年的岁月之中终于学会了心灰意冷,可看着愤怒的岩胜挥刀将已经死去的缘一腰斩,依旧觉得难过。

    不应该这样的。

    他们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日月本应该同行,日月本能结束这场漫长的争斗。为什么人类这样难懂,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

    他们原本是亲密的双生兄弟。

    愤怒如同火焰,可烧后留下的余烬就如同夜晚一般冰冷。黑死牟一只鬼在月光下握着刀驻足了很久,又一次跪了下来。

    他就地埋葬了缘一,并带走了缘一身上露出来的断为两半的竹笛,和包裹着竹笛的布料。

    祂还是不懂岩胜。

    剑灵想。

    可他知道,岩胜永远无法释怀了。因为缘一已经真正死去,而岩胜直到他死,也没能战胜他。

    失败与愤恨会将他拖入深渊,对黑死牟来说,名为“继国缘一”的噩梦,终将继续伴随着他。

    剑灵在缘一死去后有了一个名字。

    岩胜在时隔多年之后,作为主人终于想起自己的刀可能需要一个名字这件事情。当然,也可能他并不是想起来,只是想要有个什么纪念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为祂取名——“虚哭神去。”

    平心而论,祂内心是拒绝的。这名字横看竖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都不是什么好名字,既不风雅,也没有任何期待。只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死寂。

    可这是岩胜取的。

    所以,剑灵只好委委屈屈的,小心珍惜的接受了。

    时间还在继续走,一直走,不会为了任何人停留。

    虚哭神去闭上眼睛,祂不愿意看着岩胜现在六目的狰狞模样,也不愿意再看他挥刀向自己曾经保护的同僚与同类。

    祂无法拒绝,无法反抗,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就好像他的存在毫无意义。没有人知道祂,已经死去的刀匠先生不知道,被祂斩下头颅的主公不知道,与祂多年同行的岩胜也不知道。

    不看,是祂可悲的、最后聊以自我安慰的唯一一件事。

    漫长的折磨继续下去,祂没有一日不感到痛苦与悲伤,没有一日不期盼着能有神明降临,或是再次出现一个像继国缘一一样的人物。

    除了这些,大概就只剩对鬼舞辻无惨漫长无休止的诅咒。

    祂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因为每一天都差不多。活了那么久,连外界的信息都有意无意的忽视掉了。

    鬼王好像组了个十二鬼月?与我何干。

    岩胜是上弦之一?哦,应该的。

    鬼舞辻无惨在四处寻找名为“青色彼岸花”的植物?管他呢,找了几百年连个影子都没有,以后估计也找不着。

    枯燥,难熬,日复一日。长到剑灵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枯萎。

    ——直到有一天。

    鬼王命令岩胜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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