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1/2)

    命真的被拿捏得死死地,翻腾不上天了。

    难过之后他明知故问:“您要验我的诚心,现在信了吗?”

    还是没理他。

    时序觉得自己这辈子、上辈子的品格都在被怀疑。可他又不能质问人家凭什么这么想他。

    人啊,花言巧语说多了,到了最要紧的时候却总是憋不出来一句好听的。

    就像他得知这人想将怎样美满的一辈子给他的时候,明明心烦地要死委屈地要死,已经打好了滔滔不绝一篇腹稿要怎么反问怎么讨伐他,可到了跟前,根本问不出来。

    时序别无他法,颓然坐回去了。

    可——

    “信”

    明月仪轻声开口。

    时序猛地抬眼去看。

    明月仪心想:何必这么看我?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突然地好似那年赤鹿山的花树下,他带着闯了祸的搓着蹄子心虚的夫诸慢慢走来,而他骤然得见天地至美,呆愣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现在也是如此。

    原来当年一眼就皈依了。

    眼前的人目光清淡望着他,说:信。

    “可您……”

    时序哑声,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问:既然知道了,怎么还要那样拷问我?用那样严酷的手段,险些将我拒之门外,叫我在赤鹿山外继续流离失所。

    ——既然扶桑就是他,那么破了扶桑的须弥,也可以算作破了守君的须弥。

    他就能名正言顺出去了。

    你看,多么圆满的打算?

    若他赌赢了,留下了,尊者做了他的傀儡,他万世无忧。

    若他赌输了,未能记起来自己怎样刻骨铭心地想要救一个人,则皆大欢喜。

    现在想来还要后怕,处处是他的生门,也处处是他的死门。

    可其实这又有什么反问的必要?遑论诘难?

    他做的这些,自己曾做过更过分的,而今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是果报。

    明月仪清冷看着他,看着他痴痴抬手,将手指停在了自己眼下,有些惭愧的样子。

    他想摸那枚因他而来的不详。

    那是明光尊者有生以来唯一的败笔,唯一的破例,是对他破戒的惩处,是痛彻心扉的无可奈何,若不曾尝过情欲之苦,则不会受这样无法解脱的严苛刑罚。

    “不必惭愧了。”

    重逢这样久,他从没对他好言相待过,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阴阳怪气。

    总觉得厌烦,总反复无常,上一瞬,想遂了天意掐死他,叫他长久地在赤水陪着自己下去,将他填了自己,从此他功德圆满。

    下一瞬,又想着要给他怎样好的一生,想看他无比好。

    他们的重逢这样可贵,他上天入地地求索,用尽一切地挣扎才换来这样残破的一点。而灵曜,碎了满河,亦是满心挣扎,不知道经过怎样的辛苦才拼凑出来这样一点,又在人间的正月八出现在他眼前。

    ——自然是上苍垂怜,可也远远不止,若不是非如此不可,怎么才能等到今天?

    他蛮不在意说出他命犯五行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想将这个地方捅个稀烂。要不是想着这是他用命换来的人间。

    时序缓缓收回手,没敢说自己看到俞彰耳朵后面的牙印的时候有过怎么样放肆的念头。他又不敢冒犯了。

    可真没出息,扑倒又怎么了?

    先矜持几天吧。

    他很惋惜地收回手。

    “果真不走吗?”明月仪又问。

    问了他数次,剖开他的真心看过了,但还是这样问。

    时序下意识就要恼怒委屈,看到明月仪偏头,忽然间明白了他想听什么。

    恰好他也很想说,憋在心里两辈子,他何曾有过这的耐性?

    他绕过桌子,跪坐在他膝下。

    两辈子间的心意都在这一句了,明明说过了,但是上一回场景不够好,什么都算不上好,唯有一句真心诚意的花言巧语。

    其实还有好些话没讲明白,但是也没什么要紧了。正如尊者没再逼问他看不看凡尘,也没有逼问他弥蓝渡里的后来,他也先不着急问尊者怎么会这样虚弱,他的眼睛怎么一夕之间就好了,怎么他活蹦乱跳,虚弱的却成了尊者?

    早有征兆了。

    ——为什么泰山尊那一次,冒犯尊神的天谴没报应在他身上?起初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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