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1/2)

    直蹦跶,“汪汪”叫。

    “狗!狗!你等我回?来呀,你再等等。”林翡说。

    “我不考试了,我马上就买票回?来,你一定要等我!”挂科大?不了补考,狗没了就是?真没了。

    狗像是?听懂了,委屈“呜呜”两声,埋怨她老也不回?家。

    可再着急也不能现长出翅膀飞回?来,最近的航班是?第 二天凌晨三点?,下飞机马不停蹄赶火车,到家也快中?午了。

    将近二十四小时。

    最后等待的时间,狗一直趴在门廊上,外公煮了肉汤给它,它闻见香味,想?伸出舌头舔已经很费力,眼皮耷拉着不太能睁得开。

    柳叶儿和张阿姨合力把它抱起来,外公用针管把汤直接打进它嘴里去,它吞咽困难,喝一半漏一半,半边毛都湿透。

    林翡隔几个小时打一次电话,它起先还站起来,嗓子里呜呜,后来只有?耳朵能动。

    到了晚上它连回?窝的力气都没有?,外公把它的垫子从窝里扯出去,抱它在垫子上,使它能躺得舒服些。

    柳叶儿晚上就睡在沙发上看着它,也睡不踏实?,夜里醒来七八次,看它是?不是?还活着。

    它累了,也或许是?为积攒力气,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有?肚子还起伏着。

    后半夜下起雨,柳叶儿彻底睡不着,找了件外衣披着坐在门廊上,灯下看雨,手掌落在它微热的头顶。

    天亮以后它恢复了些精神,外公端来微微热的肉汤,它竟然能站起来喝,只是?身体已经很难控制,半个脑袋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栽在汤碗里。

    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航班晚点?,林翡下午三点?才到家。

    期间门口?几辆电三轮过去,它起先还抬头看,后来只是?缓慢扇动眼皮。

    林翡突然出现在面前?时,它一时都没认出来,直到林翡大?声呼喊它的名字。

    “李瞅啥!李瞅啥!你看看是?谁,是?我啊!”

    狗好?像已经听不见,耳朵不动,只有?鼻尖猛烈抽动,用力嗅闻她的气味。

    确定是?她,狗肚子起伏得更厉害,林翡把它沉重的身体抱在怀里,眼泪大?颗大?颗砸进它黯淡黑灰的皮毛,它头用力地摆动,试图为她舔舐泪水,已经非常为难。

    林翡抽泣着,把脸贴在它头顶,它在充满小主人?气味的空间,感觉到踏实?,慢慢安静下来。

    它等得太久了,已经用尽全力,嘴巴费力张开,想?像小时候那样?,去叼她的裤腿和袖子,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为什?么呢,相见需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十年,还不够一个孩子长成完全的大?人?,已经是?它生命的全部,而它生命的大?半时间,都用来等待。

    经历过数不清的分离,这是?最后一次了。

    它是?跟着柳叶儿来的,在它还是?一只走路都跌跤的奶狗时,看上人?家手里提的卤牛肉了,吐着小舌头颠颠在后头跟,心里正谋算怎么碰瓷,林翡出现了。

    一袋卤牛肉,柳叶儿钓来一大?一小两只狗,她各赏了一片,从此她们和它的命运都拴到一起。

    她们和它都有?了家,有?了温暖的窝和充沛的食物。

    它跟着小主人?闯下不少祸,被大?人?戳着脑袋教训,仍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或先假意认错,装可怜,心里已在筹划下一场祸事?。

    后来与小主人?分别,它渐渐学得成熟懂事?,买菜帮叼篮子,陪老人?散步,夜里看家,甚至还会捉耗子。

    林翡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它腮边,它伸出舌头舔一下,咸咸的。它没有?力气了,肚子起伏得越来越弱,林翡把它放在垫子上,它最后动了一下头,嘴抵着林翡膝盖,慢慢肚子不动,睫毛不再颤抖。

    “我的狗,我的狗——”

    林翡整个伏到它身上,哭声嘹亮,单薄夏装下的肩背像如颤抖的秋叶。

    外公背过身去抹眼泪,连一向嫌狗的外婆也眼眶发红。

    柳叶儿把林翡扯起来,抱住她,感觉眼泪颗颗烫在肩膀,怀中?人?似乎变成很小的一团。

    前?院靠墙的花圃深处,有?一棵枇杷树,是?林翡出生那年外公种下的,她们在树下挖了个深坑,把狗埋在那里。

    枇杷树下多了一个圆圆的小土包,林翡撒了些草花的种子,外公用去年林翡扛回?家的香樟木做了个椭圆的牌子,麻绳穿了挂在树干上。

    秧秧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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