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2)

    他的意识极其清醒,他能看清母后眼中的每一丝情绪。但他的身体又是如此地迟钝,无论他的内心如何尖叫着快逃,他却连迈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事了,只是个意外。”

    直到他听到有一个坚定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重复,一遍一遍。

    他的知觉,慢慢地恢复了。

    第6章 安慰

    何明德把池旭尧揽在怀中,只觉得怀中之人,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何明德看着高座上的妇人,仍旧是一半的心疼,一半的畏惧。

    她的眼中有惊恐,被掩藏在心疼之后。

    何明德总觉得那神色太过奇怪,但此时他并没有更多的心思去细究,而是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池旭尧的背,轻声问:“回家吗?”

    他感到怀中的人慢慢地放松了,就在他以为池旭尧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话,要再问一次时,就感觉池旭尧摇了摇头。

    “面具。”池旭尧低声说。

    何明德的心微微一疼,却仍是应了,转身去捡地上的面具。他刚转身,就觉得衣袖一紧,原来池旭尧仍旧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池旭尧似乎也注意到了,忙松开手,自己拿着袖子遮住了脸。

    面具后面的一根系带坏了,何明德挡住了皇后殷切的目光,重新把池旭尧放在自己构建的阴影中:“带子坏了,今日先回府吧?”

    池旭尧的情绪似乎是稳定了,点点头。他只拿那好的半边脸对着皇后,微微佝偻着腰,并不看她:“母后,儿臣今日先回去,改日再来给您请安。”

    皇后想笑一笑,那笑容却是勉强的,“尧儿,母后方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儿子自然知道,母后不必担心,”池旭尧安抚地笑了笑,“母后不必记挂在心上,过几日春秋宴,儿臣再来。”

    他的语气平和,声音之中还有笑意,皇后的慌乱竟也就这么慢慢地被抚平了。她端坐着,又成为了那个雍容华贵的国母。

    皇后爱怜地看了池旭尧一眼,转而看向何明德时,却变作了一种温情中掺杂着祈求的模样。

    皇后道:“你对尧儿的心意,本宫与陛下都很感激。尧儿的容貌虽然……”她愁苦地蹙眉,把那两个字咽了回去,又有了几分哽咽,“但他品行很好,很适合你。他被本宫与陛下娇惯坏了,有些坏脾气,你多包容。”

    皇后的情绪正常了。

    皇后看不到,何明德却看到了,池旭尧的笑全成了疲惫。

    或许这就是池旭尧嫁人的原因——这份爱与担忧,让一个本已经生病受伤的人,难以承受。

    眼泪,对于心软的人来说,才是利器。

    何明德站直了腰背,朗声道:“臣心悦端王,爱的是他身居高位而心善,爱的是他纵马游猎的飒爽,爱的是他泼墨作画的文雅。臣与端王能结百年之好,是臣之幸。此等言语,还请皇后莫要再说了。”

    皇后是多少年都不曾被人这么顶撞过了,但是面前之人给出的软刀子,却是不好回的。

    皇后少见地磕绊了一下,道:“那、那便好。”

    池旭尧给皇后行了个礼,用手拿着面具挡脸,低着头走了。何明德也跟着行礼,赶紧追了上去。

    马车上,池旭尧沉默坐着,面微微朝着角落。一股孤寂腐败的感觉,萦绕在他年轻的身体上。何明德坐在他对面,偷偷看着。

    他想,如果少年期的池旭尧是这样孤寂的、几乎是无人交际的状态,那又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决意夺嫡,重新燃起了对权利的渴望的呢?

    这件事或者这个人,能否早点到来呢?那样,眼前之人才会重新燃起对生活的热情吧?

    他正出着神,忽然听到角落里的那朵蘑菇道:“你的爵位,我会向皇兄说明的。”

    何明德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就又听池旭尧的声音冷得往下直掉冰碴子:“以后你也不必讨好我,那般恶心的话也不必再说。”

    恶心的话,指的是方才自己在皇后面前说的那些吧?

    何明德考虑着措辞,慢慢道:“此事不必你出面。”

    “还有,方才我在殿中说的话,只有一句话是假的。”

    端王并不肯搭话,浑身都透露着厌倦。何明德也不再絮絮叨叨,而是伸手到池旭尧面前,示意池旭尧把面具给他。

    池旭尧像是没看见,理都没理。何明德却很是好脾气,笑道:“一会儿可就要到府邸了,你要就这么举着么?”

    端王僵持了一下,还是偏过头,把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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