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2)

    。

    那维莱特讶然:

    “不是过去了吗?没人死亡,伤员都痊愈了。”

    那些阴谋、背叛和仇恨……阿尔弗列德意识到,对面的人并不理解遭遇的全部,遂含蓄地说:“是的,应该庆幸,一切得到了和平的解决,但有人需要得到审判。”

    审判。

    作为终结。

    那维莱特第一次体悟到审判的意义,琢磨了一下:“您是来问我建议的吗?无需顾及我的想法,依照法典执行就好,您比我更擅长。我现在,还只是理论阶段呢。”

    还处于「新生翘楚」的位置。

    但会努力的。

    阿尔弗列德应允,又解释:“那群特巡队队员一直被格纳蒙骗,他们不知道,当初是您下的密令及进行的后续秘密支持。得知真相后,他们很后悔。

    “我明白。”

    “斐瑞也不是学生,他接近您是格纳的命令,监视您的状态和一举一动。”

    “嗯。”

    “您都知道啦?”

    “没有,昨晚艾尔海森跟我分析的,跟您刚才说的一样。”那维莱特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挺伤心,他一说我就释怀了,这就是「心盲」吧。”

    “心盲?”

    “哦,他说。”那维莱特突然一翘二郎腿,学着艾尔海森的口吻,双手一抱,“作为无关人士,我的点评不掺杂道德。是罪魁祸首的愚弄,主责不在斐瑞。不过他花了七天时间接近你试探你,却没洞察你的心性,反而坚执是魔物伪装。只能说他不够明智,仇恨蒙心,被心所盲。”

    阿尔弗列德:……

    阿尔弗列德板正着身姿,幽幽地说:“那维莱特先生,我自小就倾慕您,时时处处无不以您为标准……特别是,仪态。”

    那维莱特:……

    默默放下二郎腿。

    不远处,艾尔海森从书架抽出一本泛黄的书,难得的古代律法典籍。

    清澈的声音穿透耳机:

    「您问我的心情吗?就个人而言,我昨天很伤心,但不会被伤害,甚至,不一定能领悟到什么,就像水留不下伤痕……法律是公正的,也是悲悯的,相信您能很好地平衡。我,还没有成长到能裁决的地步……」

    比想象的更天真,也更坚韧,或许将比想象的更无情。

    艾尔海森若有所悟。

    那之后。

    关于斐瑞的见面请求,也获得了允许。

    审讯室。

    斐瑞穿着蓝白囚衣,低着头,没说话。直到看守提醒,他才慢慢抬起头,形容憔悴,满眼的红血丝,说不出是愤恨、懊悔、悲伤还是绝望,又或者兼而有之。

    令那维莱特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斐瑞走进湖中,倾诉灾难带来的痛苦。

    彼时的颓靡绝望,是他真实心情。

    那维莱特不擅长面对这种情况,坐下来,默默等他开口。

    斐瑞的嘴巴张了几次,只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想象中痛哭流涕的忏悔,没有出现,只有绝望的沉默。那维莱特等了片刻,开口,语气有点僵硬:“我明白你们的立场,我宽恕你。你们是被仇恨驱使,而这些仇恨,不该再延续下去。”

    斐瑞双目低垂:

    “谢谢……”

    那维莱特起身走到审讯室门口,停了片刻,还是折返回去,只见那边的斐瑞将脸深深埋进手中。

    “刚才那些,是我揣摩艾尔海森会说的话。”

    “……”

    斐瑞抬起头。

    那维莱特露出腼腆之色:“我想说的是,斐瑞,不是所有的过去都能治愈。就将那个千疮百孔的过去,留在纳塔吧;从今天开始,重新开始,成为一个崭新的枫丹人。”

    □□室外。

    艾尔海森将白蔷薇的花瓣夹入观察日志。

    「在一场盛大的阴谋之后,他并未痛恨遭遇到背叛,也不打算采取什么手段,只庆幸无人受伤。若他是人类,这叫良善但无知;但他是水龙王,仅以一夜大雨投下俯视目光,对他而言是懵懂,对人类而言是悲悯。」

    -

    又一周法学院。

    艾尔海森整理着书包。

    如果他在学生时代有这么认真,也不会被老师称作刺头了。这么想着,突然听见砰砰的杂物倒地声,他探过头去。

    那维莱特跑出来。

    龙角直立,脸色惊慌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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