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2)

    右侧放着早上刚送进来的三盒报告,是投研组最新的部分债券久期分析报告。

    最近外汇市场波动的厉害,二级市场又十分低迷,裴克韬原本准备这几日着手改变一些手下的资产配置,加大债券的比重,但略略翻看了看,想着沈轩霖现在的状态,裴克韬顿时觉得工作重要,但相比他的家和他的爱人而言,根本没那么重要。

    裴克韬站起身来,点下了电动窗帘的遥控,短短十几秒钟,办公室向阳大窗就全部被厚实窗帘密闭了起来。

    室内一片昏暗,十分安静。裴克韬按了助理的电话,吩咐一小时内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他。于是拎过大衣,靠在长沙发上,准备小睡一会儿。

    觉得精神不济,晚上是不是该陪着沈轩霖回家了?两个儿子三天没见,他也实在想的厉害。而沈轩霖这一病,他父母那边不是他想回避就可以的了,看来早晚都还是得面对。唉,每一件事情能够随心所 Y_u 的,醒来再去面对吧。

    平日里裴克韬其实不午睡,除了怀濯遥和二宝的时候,因为午睡一般他睡不沉,醒来反而觉得更疲累。今天倒是特例,他想歇一歇,至少在这一小时内。

    恍惚之中,入梦而见一缕净白色的光影,从眼睫疏离的空隙里向无尽的远处延展而去,身体越来越轻,仿佛在飘向莫名的未知之处。

    大雪。

    寒风冷凝。

    天地间,一片肃静。

    那是一扇巨大的木窗,木窗向远处皑皑白雪的山峦旷然展开着。

    窗外,茫茫大雪飞舞凌落,那世间安静的仿如万物不复存在一般,只有苍寂广阔、瑰丽无言的大自然。

    窗内,两人,一坐一倚。正坐着的人抱着怀中人纹丝不动,望着窗外无垠广阔的天地,眼神凝然。

    一刻的静止就仿佛永生永世一般漫长。

    房内帷帐的远处,隐约跪着身着官服的十几人。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有人跪行向前,在帷帐之外停住,迟疑了许久许久,才对着窗前静坐的人轻言道:“皇上。卓公已经走了,您要节哀……”

    ☆、《夏末秋初》

    (十二)

    那声音幽幽入耳,仿若在一个时间线上无限的延展着,慢慢模糊,又渐渐消逝。

    眼前原本清晰的一切,又一次在恍惚的光影之中幻化而去。

    唯有周身彻骨清冽的寒冷依旧。

    裴克韬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不过短短的一会儿小睡,却不知为何惊的他满身湿汗。心脏砰砰的狠狠跳着,与之俱来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并非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生濯遥那年在医院里,生死挣扎之际,他似乎梦见了前世的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历经磨难却始终相隔,蹉跎岁月徒留叹息。昏迷中,他独自在时光中穿梭,一步步的,向前艰难的挪着,尝试着去拼凑串联起每一个片段,让画面浸入记忆,让一切更加清晰。

    但醒来的那一刻,他又发觉,这一切不过皆是徒然罢了。

    他不知自己是否真有前世,不知自己曾是谁,未来自己又是谁,只知道这一生,这一世,说注定也好,说随缘也罢,时光不可逆转,诞生了一个生命,许诺了一份爱情,那么之后所有路途中的事情,也都渐渐变成了定数。

    那一年,他看着小小的濯遥,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不可思议。在那小小灵魂里,寄居了他和沈轩霖的爱和期许,同样,还有他们邂逅建筑的爱情。

    这,是一种多美的传承。

    裴克韬分外压抑的深呼吸一口气,走到桌前,拿起手机,迅速拨下了一串号码。

    “嘟嘟”等待的声音,持续了七八秒,裴克韬一手撑在桌上,眼神定格在面前的钟表上,下午三点。

    “克韬?”

    听到是沈轩霖,裴克韬长长的喘了口气,只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克韬??”

    沈轩霖正在开会,见是裴克韬的电话就忙从会议室走了出来,他怕裴克韬会担心自己。裴克韬毕竟和自己是不同的 Xi_ng 格,这一点沈轩霖和他生活了些许年是深深的了解,他十分内敛,又分外敏感。这一次,如此突然知道了自己病情,怕是裴克韬竟比自己会承受更大的压力。

    “没事。”

    站在昏暗的办公室中,裴克韬稳了稳心绪,轻轻的说道。

    “怎么了?”沈轩霖问他。

    裴克韬听着他电话那头的声音,这些年,他早已渐渐将沈轩霖在自己身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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