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2)
青色的朝服厚重庄严,给颜喻过于惊艳的容貌增添了几分厚重,颜喻看到他的时候眼皮轻轻一撩,冷淡的眉眼多了点颜色,显得亲近了些。
深红的宫墙在这一刻变成只配映衬的背景,见颜喻缓步走来,林痕的指尖毫无征兆地颤了下。
林痕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颜喻见状挑了下眉,对于此人的怠慢倒也没有多生气。
“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颜喻在宫门前转了个弯,喊了声还在怔神的少年。
“哦,好。”林痕应声,快步走上去,落后颜喻两三步跟着。
走出宫门时,乌云堆了多天的天空终于落下了雪,雪花细小,缓缓飘落,叠在两人的肩头。
轻风拂来,卷着冰凉的雪花擦过脸颊,林痕的思绪被鼻尖的凉意冰得清明了些,终于搞明白自己方才的异样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颜喻向自己走来时,他突然惊觉,对这个能轻易拿捏他性命,强迫他做男宠的人,他竟然没有多少厌恶。
细究原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痕跟着颜喻上了马车。
马车中置办了炭火,暖烘烘的,林痕坐在柔软的毯子上,主动倒了杯茶递给颜喻,颜喻看了眼,没接:“不喝,先放着吧。”
林痕把茶杯放在小桌上,纵使不讨厌,他也不习惯和颜喻单独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再者,马车中的温度对他来说有点太高了,这才刚进来没多久,他额上就渗出了细汗。
颜喻自然察觉到了林痕的不自在,他没在意,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扔到林痕怀中。
是陆伏烟写给林痕的信。
他当时让那群半大的孩子进京的时候并没有禁止与亲人的来往,只是他们往来的那些信件物品,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以往这些东西他都让下面的人盯着,若没有问题便不用报给他,后来让林痕近身后,有关林痕的信件就换成他亲自过目了。
只是林痕与外界的联系少得可怜,这么长时间也只有这么一封信,还是他母亲写给他的。
信他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检查信件的事他们都心照不宣,但按理说还是不要拿到明面上的好,他原本也的确是打算让人把信纸封回去,然后再好好交给林痕的。
只是他后来得知了点有意思的消息,变了主意,决定把已经拆开的信封亲手交到林痕手上。
因为他很好奇,林痕会是什么反应。
林痕应该是在出神,信封砸在胸膛上时没能及时接住,之后只能从膝头把信封拾起来,看到拆开过的痕迹时,视线轻微一颤。
他不是不知道往来的信件会被拆开查看,只是他没有想到颜喻竟然会毫不掩饰自己行径地,亲手把信扔给他。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信纸上是他熟悉的字迹,只是那些字迹很凌乱,写得前言不搭后语,他能看得懂,是他母亲在给他报平安。
可是这封平安信,一字一句,都昭示着他的母亲并不平安。
他母亲精神不怎么好,只能在清醒的时候给他写信,但她若是足够清醒,就不会把这张字迹凌乱的信纸装进信封里,更何况,那前后不搭的语句,分明就是因为她母亲写这封信的时候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
信纸明明轻飘飘的,林痕却觉得千斤重。
他心乱如麻,也想不通颜喻亲手把信给他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该崩溃的,或者歇斯底里。
可是没有,他早就习惯了将所有情绪吞进肚子里,一个人慢慢消化,纵使这一次耗费了巨大的心力,他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把头抬起来。”颜喻突然吩咐了句,语调中带着探究。
林痕手指紧了紧,收拾好表情,在颜喻下一声催促之前,把头抬了起来。
“大人有什么吩咐吗?”他问。
没看到林痕无助的样子,颜喻有些失望,
他让人拿出以往陆伏烟写给林痕的信对比过,十分确定写这封信时,陆伏烟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他也能确定林痕能看出来问题。
他了解过,去到封地后,林修溯待他们母子并不好,之后更是宠妾灭妻,放任他们二人自生自灭。
在他的预想中,林痕得知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病情加重时,应该是大受打击,哀求他救人或者甚至是一蹶不振的,毕竟要是没猜错的话,之前林痕求生意识那么强烈,就是因为放心不下他的母亲。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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