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2)

    “草原男儿好美人,只要是美人就挺招人抢的。”

    铁柱抱起整条小羊腿撕下一块肉,嚼吧嚼吧弄得满脸流油,“您也是美人,放眼整个王庭我都没见过比您更好看的。”

    “就算您不打算辅佐狼主,就光看脸,狼主也肯定喜欢您!会给您分最好的草场、牛羊和马匹。”

    “还有,您放心——”他拍拍胸脯,“这一路我们都会保护好您的!”

    ……这话说的。

    顾承宴都忍不住捏起眉心来笑了,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接。

    ——像是夸他,却又好像在骂他。

    不过铁柱这些说辞倒是给他提了个醒,让他在心里隐约转出个主意:

    既然狼主看重皮相,那他倒不妨利用这一点。

    之后一路,除非实在不能熬忍,再痛,顾承宴都咬牙撑下来,没再用一颗药。

    而且,在靠近王庭的最后一晚,他还应下了山羊胡挑衅般的邀请,坐到火塘边仰头灌了一整袋烈酒。

    如此,等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到达王庭:

    老狼主满怀期待地推开车门,却只在车厢里看见一个面色青白、双颊凹陷,痨病鬼般的顾承宴——

    第5章

    作为狼主,阿利施·沙彦钵萨在草原上戎马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眼前这种状况——

    他还真没见过。

    车内,他翘首盼了十多日的汉人国师正半倚在厢壁上:墨发披散、衣衫凌乱,眸下青黑、额角满布细汗。

    顾承宴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将前襟那点可怜的布料揉烂,失却血色的薄唇微张,眉头深蹙、痛苦异常。

    若非见他鼻翼扇动、睫帘微颤,沙彦钵萨真要以为车里装着的是一具尸体。

    沉默半晌后,他侧身挡在车前,回头扫了一圈聚在金帐前的人:

    今日为庆大军凯旋,王庭内早摆下了盛宴,烹羊宰牛、备齐美酒,三位遏讫也盛装打扮、携子出席。

    远处草汀上已燃起篝火,笏勒川边也挤满了饮马预备参加骑射比赛的各部勇士。

    飘扬的五彩经幡下,鲜宰的祭牲正在萨满的主持下,依次被送上祭坛。

    “主上您……怎么了?”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老梅录有些担忧。

    “哈、哈哈——”沙彦钵萨嘴角抽了抽,忽然诡异地大笑起来,“没事没事,我这是太高兴了!”

    他一抹脸关上车门,正色解释道:

    “今个儿大喜,诸位请先入席。汉人含羞、不便与大家相见,容我先送他进寝帐,再来与各位畅饮!”

    金帐前的男人们立刻高声欢呼起来,女人们却看着车厢神色各异。

    “替我招待大家。”沙彦钵萨拍拍老梅录肩膀。

    梅录是戎狄的宰相,但又和中原的宰辅不尽相同,他更像是整个王庭的大管家,还兼有宫廷内官之责。

    老人欠身领命,躬身将众人都引到篝火边上。

    等人都差不多走完了,沙彦钵萨才冷下脸,转过头来阴恻恻看着迎亲队。

    啪地一声,特木尔巴根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解释解释?这怎么回事。”

    特木尔巴根被打得有些懵,捂着脸半天没缓过神来,他旁边的小辫子觉出不对,上前问道:

    “主上,是……有什么不妥么?”

    沙彦钵萨冷笑着从车前退开,“你们自己来看。”

    两人疑惑上前,推开车门后定睛一看,小辫子先忍不住怪叫起来,“怎、怎么会这样?!”

    人确实还是那个人——眉眼狭长上挑、薄唇仰月弯弓,但形销骨立、唇色雪白,几乎是奄奄一息。

    特木尔巴根被吓得不轻,踉跄退两步后一屁股跌坐在地。

    顾承宴虚软无力地靠着车壁,其实他也没想到灌下烈酒的效果会这么好。

    看来太医院那群人没唬他,他这身体确实不能再喝酒了,否则又要跟前世一样做了短命鬼。

    不过——

    顾承宴嘴角微挑,他的目的达成了,效果看起来也不错,狼主确实很生气。

    就可怜铁柱兄弟,多摔这么个屁股墩儿。

    沙彦钵萨寒着脸,两条眉毛都快拧成死结。

    他今日大宴宾客,邀请了族人朝臣不说,还请了少说七部的翟王到场,就为炫耀他新得的美人。

    这位汉人国师之名,其实很早就在草原传遍:

 


    第10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