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2)

    宁在他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能够进来的人也就只有凌风慢。这孩子城府太深,文以宁一点不想要和他多说话,自从他带军杀入锦朝,又将那些戎狄部落全部毒害之后,文以宁就知道了一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曾经以为他和晋王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却没有想到其实是在为凌风慢做嫁衣裳。而晋王和戎狄都以为天下唾手可得,其实还是只是给凌风慢日后的丰功伟绩,多添些浓墨重彩罢了。

    而且凌风慢早就算计好了一切,甚至高瞻远瞩,看到了有今日。所以,凌风慢那日问他:

    “阿娘,你说,我既然神智清楚,为何要装疯卖傻八年,最后救锦朝于水火之中呢?”

    “阿娘,你说,是让卫奉国这个太监来作为阉党担下霍乱朝纲、引发内乱的罪名,还是您来呢——正如前朝章献皇后那样,外戚干政、所以朕,不得不忍辱偷生、装疯卖傻。”

    阉党专权乱政甚至引发了如此大的内乱和外敌入侵,文以宁和刑部的郎官熟识,自然知道若是卫奉国认下了这个罪名,定然是凌迟处死,让人在菜市□□剐三千刀才能痛苦而死。

    外戚干政,让一朝的皇帝只能装疯卖傻,甚至错信 ji_an 人是的朝纲紊乱、朋党专政、内乱平仍、外患不断,这样的罪名顾然大,可是他到底算作皇亲国戚,最重不过一死,赐毒酒或者白绫都好。

    何况,晋王妃到离开京城之前,都没有能够和如意找出来到底蛊引下在了京中什么地方,所以他身上的忘川剧毒无解,既然无解,那么文以宁这辈子是注定无法离开京城的,甚至无法离开皇宫。

    无法离开皇宫,又何谈什么草原和大漠。

    那个认死理儿的太监卫奉国已经为了他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子孙后代都没收,前程似锦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文以宁觉得何苦连累别人一辈子都记得他的惨死,又何苦为了他去以卵击石,所以才会有了冬日城楼上的那一别。

    让卫奉国忘记他,好好的在草原上生活,总要比想着个死人来的痛快。

    “阿娘想好了?”

    想到这里,凌风慢正好进来,跟着他的人是卫奉国身边的那小徒弟谢良,如今已经算是明光殿首领太监,官居正四品黄门令,是宫中十五位首领太监之首,掌十八司印,权柄比起他师傅卫奉国来说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以宁回头见凌风慢问了这一句,弯了弯嘴角,“卫奉国已经走了,现在就算我没有想好,皇上你只怕也有千百种方法杀了我吧。”

    凌风慢听了这话一点儿没笑,反而严肃地说,“你懂武功,而朕并不知道你的武功有多高,所以一切还未是定数,若必要,朕会将舅舅抓回来。”

    文以宁苦笑,你看这孩子,沉着、冷静、谨慎而且城府极深,算无遗策,对于锦朝来说,恐怕安成帝会是史上少有的帝君,可是对他们这些忙碌了半生的大人来说,只怕——冤孽多于幸运。

    也罢,想那么多身后的事情做什么,这个世上活着的人才是痛苦的,能够一死了残生,也算是一种解脱。

    “不知皇上准备了什么给我?”文以宁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他今日起得很早,将如意支出宫去,等的就是凌风慢来送他离开。

    “毒酒,白绫,或者是匕首,”凌风慢坦然地指着东西解释,“阿娘可以自选一样。”

    “若没有你舅舅当年的提点,”文以宁笑着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只怕我已经死了,且陪着你的父皇安葬在了帝陵之中。可惜、可惜……”

    凌风慢皱眉看着文以宁那个笑容, y_u 言又止,想要说的话终归是在文以宁倒下去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皱着眉头的小皇帝,只能咬了咬牙,伸出手来捉着谢良的手就飞快地离开了寿安殿。

    次日,

    安成新帝昭告天下,列举了其养父、也就是文景朝的男太后文以宁的大不敬之罪十一,僭越之罪五,且为晋王叛乱之党徒,实为朝廷之毒瘤,按律、当诛。

    可是新帝为了显示他自己的纯孝仁厚,便将过往的罪孽一笔勾销,只让文以宁自尽,死后依旧按照太后的荣宠下葬追封,与桓帝凌与枢共葬陵寝,而安成新帝的生母大戎国的伯颜仁尔玛也一应追封。

    安成元年立春,漠北草原上的青草又长高了,安成帝在今日大赦天下,并登坛祭天,以祈求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从京城往北到建邺的官道上,有一个男子牵着一匹马,驾着一辆车,车上放着一口上好的棺木,那男人一身素白,乌黑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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