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2)

 如今十余年过去,他还是会被这漫不经心的一笑给惊艳到。

    顾承宴态度轻慢,皇帝却不以为忤,反有些殷切地上前,想与他的国师并肩赏星。

    可顾承宴却没给他这样的机会,仰头饮尽杯中热茶后,他就回身换盏,不动声色错开:

    “陛下怎么来了?”

    看着两人中间突然多出来的这段距离,皇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僵硬,但他还是好脾气地笑了笑:

    “批完折子出来,远远瞧见星云馆的灯还亮着,就想着过来看看。师哥的病……好些了么?”

    病?

    顾承宴看着他,像听着什么笑话,眼波流转间,竟忍不住真笑了下。

    他那是旧疾沉疴,说直白点儿叫极重的内伤,那种让太医院一众老头和江湖神医看了都直摇头的伤。

    这哪能叫病,毕竟大多数病可是能被治好的。

    于是顾承宴耸耸肩,“就那样儿。”

    皇帝不爱看他这幅对自己生死满不在乎、置身事外的模样,便蹙眉吩咐人拿来他的大氅——

    “入秋后天寒,师哥你要多顾些自己。”

    顾承宴后退一步,对那捧着大氅来的内监摇摇头,然后绕到青玉案一侧、抱起自己的手炉。

    这种明显的疏离拒绝,让皇帝心中有些焦躁。他偷偷看了眼身后,确认那些人并未露出行藏。

    那……

    皇帝疑惑地看向那个坐在玉案后、正在用金剪随意剪烛的人——今夜的顾承宴,好像有些不一样。

    注意到他探寻的目光,顾承宴歪歪头、托腮隔着烛火看他,狭长眼眸半眯,像只慵懒的猫儿。

    “那陛下今天来,就光是看看我?”

    皇帝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星云馆的目的,他垂在广袖中的手紧了紧,“我……”

    顾承宴指尖转着那柄剪刀,眼波在淡黄色的烛光下流转。

    见他如此惬意,皇帝也终于慢慢冷静下来、找回自己声音,“我带了美酒,想请师哥一起尝尝。”

    顾承宴眨眨眼,好笑道:“陛下邀病人喝酒?”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却又很快拧眉踢了青玉案旁一只酒坛,“师哥你不也在偷偷喝。”

    顾承宴看了眼那坛酒,撇撇嘴、没分辨什么。

    就当他是从前年轻任性不懂事吧,但现在,天地良心,他杯盏里装的可是添了枸杞红枣姜片的热水。

    ——包治百病。

    他起身丢了剪子,抱住手炉往后一仰、舒舒服服跌进青玉案后的躺椅里。

    “陛下既带了酒,那似乎是心情不错?”

    皇帝想了想,挥手让那个抱着大氅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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