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2/2)

    印象最深的是,经常我带着赵海希睡熟他还没进门,却天还未亮,就已在布帘隔开的房间另一侧,调暗台灯开始背单词。若是我醒了,他会有点儿难为情,赧然地笑笑,有次还低声解释:“对不起,老师你以前教的,都忘了,现在不会外语又不行。”那满脸的疲惫与歉然,屡屡教人,心酸得无法自抑……

    尽管如此,我却从不劝他。对这种男人,杯水车薪的温情 We_i 问徒劳无益,或许还招他厌恶。反之,完全的信赖依靠甚至添油炽薪,倒可能刺激他提早恢复。所以,我通常是做好早餐催他吃了,再对面坐下,像从前授课那样,苛刻至极地训练他的听力发音。

    这个过程他一改故辙地专注。令彼此尴尬的是,我却时常魂不守舍走了神儿,往往待他不露声色地低头翻书,才很没面子地幡然醒悟——这绝对不能怪我。眼前这个沉稳干练的男人,依然如故地英俊逼人,兼且更俱魅力;一如既往的惊才风逸,竟至更添明锐。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令我怦然心动的,剑眉星眸、桀骜不羁的,青涩少年……

    岁月沉淀了成熟,岁月也戕劫了纯真……

    其实世间万物莫不如是。失去,兴许成就另一种拥有;掠夺,可能恰恰招致流失。

    呃,我又开始神游物外,我打住。但这肯定不是老年健忘!

    重新回到迁居那一天。因为不想请假,之前他就自己整过行李封了箱,之后又约好了搬家公司,所以那天只有我在家。原本不会有事,可搬运时有个工人不巧摔了一跤,刚好摔散了他的包裹。于是,我有幸拜读了那份叹为观止、惊魂动魄的——‘矿难’计划。也,无意中见到了那封,他写给赵辉未及送出的,私信……

    信的封套,是密合的,仿如从来未曾拆阅过。可恰然是这过于圆满的齐整无缺,在我一丝不苟的追究下,渐渐透出了某种墨里藏针的蹊跷……我对光看了那封口足有半小时,终于确定,这封信,不仅被拆开过,更被人万分谨慎的再次粘合过。想必是时间有限,即使再精工细作也无暇面面俱到。

    这封信纪康自己没必要拆,以二毛的品行也必不会拆。可除了他俩还能有谁?又到底为什么要慎重如斯?我没有窥私癖,更知道该尊重他人的隐私,尤其是对我别具意义的他。我本不想也断不会看。可那一次,因为那神秘的封口,终究没沉住气……于是我拆了,也看了,看完立刻就后悔了。

    ……比之之前那人,我拥有不可估量的时间地理优势,却独缺他举重若轻的镇定沉着……那只是封:寥寥数语、一目了然的;语气亲昵的;进而带点儿持宠而娇的耍赖调皮的,事后报告与悔过书……

    我其实根本不必看,就应猜出是谁,事实是在拆阅之前,我已大致料到了是谁。可是……这是否能归罪于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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